《人民文学》2022年第2期|王雄:高铁让地球变小(节选)
2024-09-09 00:04:52
王雄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汉水文化学者。现任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主席,西南交通大学、苏州科技大学兼职教授。一九开始文学创作,著有小说、散文、报告文学、学术论著多部(篇),共计六百四十万字。多篇作品被《人民日报》《人民文学》《中国作家》《青年文学》《小说选刊》等全国重点报刊刊登或转载。代表作有长篇小说《阴阳碑》《传世古》《金匮银楼》(合称“汉水文化三部曲”)、长篇报告文学《中国速度——中国高速铁路发展纪实》《中国力量——高铁正在改变中国》、学术专著《〈红楼梦〉写作之美》等,多部作品被译为多国文字出版。
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,正在编织一张快捷、通畅、高效的高铁网,让中国成为一个连接更加紧密乃至亲密无间的整体。高铁具有安全性、舒适性、高速度以及格林尼治时间般准点等诸多优势,以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,刷新了人们的观念、视野与审美,改变了国人对速度、距离、效率的认识,改变了中国社会的时空格局,改变了人们的出行方式和生活方式……
作为一名铁路宣传干部,这么多年,我一直拖着拉杆箱上路。坐火车是我工作的重要内容,许多时间都是在火车上,或出差到沿线,或跟车添乘,或陪同记者采访。
不知不觉间,我们有了高铁,遥远的路程突然变短了。原来十几个小时的绿皮车路程,高铁一下子让它缩短至两三个小时。高铁拉近了两地间的时空距离,旅途时间被大大地压缩。人们在惊叹中,愉悦地享受着社会进步和高科技成果带来的便利。
随着民众收入、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,相对于飞机票价,大巴车磨蹭造成的劳累而言,高铁已经越来越被人们所接受。如今乘坐高铁出行,已经成为中国百姓出行方式的首选。
人们谈论出行,有一个常用的概念叫作“出行半径”,这是衡量人们生活变化的一项重要指标。从“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小山村”,到跨越省份求学、工作,再到今天日益普遍的跨国旅行,中国人的出行,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,不再是单纯的A点到B点的距离迁移,而是心情的行走、状态的行走、随心所欲的行走。
世界银行的研究报告显示,高铁乘客中新生成客流的占比超过百分之五十。高铁出现,扩展了中国人的出行半径。人们的出行体验更加精彩,出行内容更加丰富,出差、访友、旅行、探险……出行半径越拉越长,美好生活的范围不断延伸。
古人“千里江陵一日还”的美好愿望,今日成为现实。在遥远的过去,出门都是以年计算,如今舒适、便捷的高铁,几个小时就能跨越多个城市,这可是古人一年的路程啊。如今八小时高铁生活圈,涵盖了国内绝大多数省会城市和五十万人口以上城市,覆盖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人口。
目前,中国每三位乘坐火车的旅客中,就有两位选择高铁出行。以高铁为代表的现代中国人的出行方式,不仅成为小康生活、品质生活的代名词,也在舒适、高效、便捷等维度上,打造出新时代的出行样板。
大约两百年前,第一台火车头出现在英国时,最高时速只有三点六公里,比人步行的速度还要慢。随着科技的进步,火车不断地改写着人们的出行速度。黑色的车身,大红的轮子,构筑起蒸汽机车时代的辉煌。
从蒸汽机车、内燃机车到电力机车,火车的速度不断提升,也不断地变换着外装颜色。颜色与速度,形成了一种完美的搭配。外观的颜色,不断刷新人们的感官;本质的磅礴力量,不断提升人们的出行体验,推动社会加速前进。
铁路电力的火花,相比蒸汽机车、内燃机车,无疑是更高一级的火车头动力,也是高速列车的前奏曲。联想到今日中国高熊猫体育铁,一种划时代的变革,与当年电力对蒸汽的取代有异曲同工之效。经过一段漫长的摸索之后,中国人终于赢得了高速列车电力火花的灿烂。
自从铁路进入中国,在旧中国的破旧铁轨上,奔跑的全是外国火车头。一直到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时,旧中国遗留下来的火车头机型多达一百九十八种,出自九个国家的三十多家工厂,有“万国机车博物馆”之称。这些火车头基本上都是蒸汽机车,只在几条矿山专用线上有几台内燃机车,但也都是“洋货”。
一九五二年七月一日,新中国第一条铁路——成渝铁路建成通车。因为首列剪彩的旅客列车车厢被涂成了绿色,从此开启了中国“绿皮车”的先河。绿皮车几十年不变,直至改革开放以后。
许多人都对老电影当中的绿皮车印象深刻。在那个年代出远门,绿皮车似乎是唯一的选择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,铁路运营里程仅五万公里,线路上跑的基本都是蒸汽机车。
绿皮车的速度很慢很慢,人们乘坐它出行,远一点的往往需要好几天才能到达目的地。车厢里拥挤嘈杂、空气浑浊,夏天闷热、冬天寒冷,座位是硬板的,还有那些关不严实的车窗玻璃,风呼呼地往里灌。与其说是窗口,不如说是旅客爬进车厢的另一个通道。
绿皮车走走停停,一路上要途经很多车站。有些车站还藏在大山里,很小很小,就一间小房子。每天只有一趟慢车经过,停车三分钟。
当绿皮列车慢悠悠地从远方开来时,等候在站台上的旅客早已是憋着一股子劲,等火车喘着粗气、冒着黑烟停在站台边,旅客立刻如黄河决堤般,汹涌至车门。背在肩上、挽在手上的那些沉重的大包小包,立即把车门堵得严严实实。人流只能转向一个个窗口,双手扒着窗口,抬腿飞身,动作很是轻巧。穿制服的列车员很无奈地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:“不要拥挤!不要翻窗!”但也无济于事。
绿皮车厢里简直就是一个人头攒动的世界。过道里、车厢连接处,狭小拥挤的空间里,到处都挤满了人。尤其是逢年过节,车厢里更是水泄不通,地板上、座位下,堆满了大包小包,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夏日里,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和露着奶孩子的女人,都是那样的肆无忌惮,无所顾忌。没座位的人,或睡在行李架上,或躺在座位底下,或挤塞在厕所里……种种窘状,惨不忍睹,可谓司空见惯。
诚然,坐绿皮车也有很多有趣的事儿。趴在漏风的窗口,看着一闪而过的山村,似乎能闻到村头袅袅炊烟的味道。谈天说地、打牌、睡觉、上厕所,各得其乐。动物、器物、背包和人,鲜活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。坐上了火车就能回家,那就是最大的满足和安慰。
记得有一年,一位当列车乘警的哥们儿受伤了,我去医院看他。值乘时,他的一只手臂被人咬伤了。瞧那伤口,两道弧形的牙印,深深的伤痕,十分显眼。我问他:“被犯罪分子咬的?”他苦笑着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原委。他在车厢查票时,发现一对农村人装束的年轻夫妻。两人只有一个座位,男的坐在座位上打瞌睡,女的抱着孩子站在一旁。乘警哥们儿年轻气盛,一把将男子从座位上拎了起来,让抱孩子的女子坐下。男子不干,与乘警争吵起来。那女子乘其不备,一口咬住了乘警的胳膊,痛得他嗷嗷大叫。
乘警哥们儿的遭遇,令人啼笑皆非。一个普通的列车座位,既是夫妻恩爱的象征,也残留着根深蒂固的夫权尊严啊。
到了一九七八年,中国改革开放前夕,这时世界上已经有了两条高速铁路,都在日本的国土上。一条是东海道新干线,另外一条是山阳新干线。运行在东海道新干线号”高速列车,时速达到了二百一十公里。
此时中国铁路的现状是,可统计的铁路里程为五点二万公里,其中四万公里运行的是蒸汽机车,一万余公里运行的是内燃机车,只有一千零三十公里是由电力机车牵引。全国拥有各类机车大约一万台,其中近八千台是蒸汽机车,电力机车不到两百台,剩下的都是烧柴油的内燃机车。旅客列车平均时速刚过四十公里,与一九一〇年相比,火车时速仅仅提高了五公里。
直到一九九三年初,全国旅客列车的平均时速只有四十八点一公里。小茶炉、电风扇、人造革座椅是绿皮车的标准配置,闷热、吵闹、低速是绿皮车的常态。火车轮击打钢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,陪伴着无数游子,度过了无数个孤寂之夜。
“绿皮车,晃悠悠,木板椅,小方桌……”老人倪淑兰还记得,一九七八年她从北京回河北老家,两百多公里路程,她坐了一夜的火车。
二〇一〇年六月二十七日深夜,一列从北京开往上海的绿皮车途经廊坊站,消失在茫茫黑夜里。自此,京沪铁路线上最后一趟绿皮车正式退出历史舞台。当时一个守候在廊坊站的火车迷,用相机拍下了那一刻,这张具有历史意义的照片后来被铁道博物馆作为珍贵的“历史记忆”收藏。
诚然,眼下有些铁路线上还奔跑着绿皮车的身影,但是这些绿皮车档次却高了许多,乘车环境也好了许多。眼下绿皮车上的旅客大多是老年人,他们不急于到达目的地,坐着慢火车,寻找着往日的记忆,并开心地细细品味着。这是一种慢生活的节奏,一种悠闲自得的享受。还有山沟里的扶贫列车,依旧是绿色的气质,几十年不变的票价,方便着出进大山的村民,彰显着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。秋天,车窗外依然可见燃烧的秸秆,空气中依然飘着绿皮车上盒饭、方便面或火腿肠的味道。
齐栋是一位对绿皮火车情有独钟的旅行作家,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里,他坐遍了国内的绿皮火车线路,这是他延宕童年与追忆时光的办法。一次,他坐着绿皮车去大凉山,在车上遇到了五十八只羊和六十多条狗。养羊的老人把羊一只一只地抱上车,他要把这些含辛茹苦养大的羊,送到集市上去卖,换取家用。乘客们围成一团,帮助老人把羊群赶上火车。羊与人同坐一列车,车票只有七元五角,羊和狗不用买票,免费坐车。
人与羊群和狗拥挤在一个车厢里,窗外是移动着的绿水青山。车厢内外,日月时空,全都刻画着一个主题:人与大自然的融合。老人、羊群与狗,高山、峡谷与水,同框在绿皮车的车窗里,构成了现实版的历史印象。
浓浓的乡情,质朴的人情,融合在自然风光的画卷里,沿着延伸的钢轨徐徐展开……
中国红与火车头一直相随相伴,大红轮子见证着蒸汽机车的辉煌,点缀着大自然的风景。
改革开放后,中国机车车辆工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。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,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逐渐取代了蒸汽机车。
这时的旅客列车车厢也逐步升级换代,空调、电暖器、布艺海绵座椅的“红皮车”,代替了绿皮车的主力位置。外表红色的25G型客车,一时走红全国。其运行时速可达一百二十公里,主要供特快列车使用。红皮车厢宽敞、大气、温馨,乘坐红皮车的旅客,大都洋溢着可掬的笑容,他们能够从乘务员的手推车里购买到啤酒、香烟和零食,过着很惬意的旅行生活。红皮车的世界仍然很拥挤,但是人们的心劲十足,越来越多的人,期盼坐着红皮车赶上大都市的黎明,融入新时代的大潮。
时隔不久,又有一种外表蓝色的25K型客车问世了。车厢外表采用蓝色为底色,配以白色衬色和一道红线,人们称之为“蓝皮车”。蓝皮车是继红皮车后,又一款在全国大规模使用的旅客列车车体,这是在一九九七年全国铁路第一次大提速的背景下研发的。相比于红皮车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,蓝皮车的设计时速为一百六十公里,速度快,而且很平稳。
广深铁路原为广九铁路,有铁路改革“窗口”和高铁“试验田”之称,创造了多项“第一”,在中国铁路发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。广九铁路最初开通时间为一九一一年,后两度中断,一九七九年恢复,被誉为连通香港和内地的“亲情线”“黄金线”。恢复运行的广九直通快速列车,就是由当时全国唯一的空调“蓝皮车”担当的。
“当年广九直通车的乘务员上岗,必须化淡妆、穿西服、系领带、穿半高跟鞋,开辟了内地服务业‘抹口红’的先河。”曾经的广九车队队长毕江回忆说。
当时,快速旅客列车分两种,一种K开头的旅客列车,简称“快速”,字母K是“快”字汉语拼音简写。车底由红皮车担当,只经停地级行政中心或重要的县级行政中心。二〇〇四年四月十八日铁路第五次大提速之前,K系列车包括跨局运营和管内运营的快速列车。大提速后,由于K系列车次的增加,将跨局快速列车和管内快速列车分开,K系列车全都是跨局运营的列车。
另一种是T开头的旅客列车,简称“特快”,车底由蓝皮车担当,只停靠省会城市、副省级市和少量主要地级市的车站,二〇一四年十二月十日调图之前,T字头为特快列车。调图后,蓝皮车特快列车全部升级为直达特快列车。
二〇〇六年十一月,在中国铁路第六次大提速新闻发布会上,铁道部领导介绍道:“我们有多年开行时速一百六十公里快速列车的经验。”这里所说的快速列车,就是指的T字头蓝皮车,是当时直达特快列车的最高速度。
红皮车与蓝皮车,不仅给人以新的视角观感,也象征着更高的速度和更美好的乘车体验。直到现在仍然有许多火车迷认为,红皮车、蓝皮车不仅仅是颜色的变化,它折射出改革开放时期中国铁路敢为人先的开拓精神,打破了中国旅客列车几十年不变的“绿色脸孔”,给人一种明快的感觉,是普速列车中最美的颜值担当。
二〇一四年十月,伴随着高铁时代的到来,中国铁路总公司逐步开展了普速客车的统型工作,包括统一旅客列车的外表颜色。当时,铁路部门使用的普速客车外表有绿色、红色、蓝色、白色、橙色五种颜色。考虑到绿色具有简洁、庄重、环保的视觉效果,确定将墨绿色作为普速客车外表的统一色调。
自此,中国铁路旅客列车的车体颜色分为两种,一种是普速客车的墨绿色,另一种是高速动车组的白色。而广大旅客所熟悉的红皮车、蓝皮车都将成为历史。一夜间,靓丽的红皮车、蓝皮车消失了,直至今日已经难见踪影。
梳理我国旅客列车的速度变化,车体的颜色变化是一个时代见证。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前,是一个漫长的绿皮车时代;从一九九七年到二〇〇七年,我国铁路十年间先后进行了六次大提速,机车技术、列车配置也有了新的突破,以红皮车、蓝皮车为代表,旅客列车平均旅行时速从一九九三年的四十八点一公里,提高到了二〇〇七年的七十点一八公里。与此同时,在开行快速列车基础上,随着既有线的提速改造和国外动车组技术的引进,白色国产“和谐”号高速动车组创造了二百五十公里的新时速。
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,我国第一条时速三百五十公里的高速铁路——京津城际铁路投入运营。正线全长一百二十公里,白色的“和谐”号动车只用半个小时就跑完了全程,开创了我国旅客列车的最高运行速度。当时很多人都没想到,这条高铁的投产仅仅只是一个序幕,更加波澜壮阔、让人心怀激荡的高铁时代正在朝我们走来。
高铁被认为是专门客运的、高速度的复线电气化铁路,是现代化铁路发展的重要阶段和重大成就。旅客列车的运营时速从几十公里、一百多公里,提速到二百五十公里以上,乃至三百五十公里、四百公里。铁路发展的世界化、高速化、便捷化、服务化,很大一部分要借助于高铁技术优势。没有高铁的发展,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铁路现代化。
人们出行有汽车、火车、飞机……高铁的出现,又多了一种出行方式。高铁比汽车、普速列车快,费用和汽车差不多,比普速列车贵一点,比飞机便宜;高铁准时,受天气的影响很小,安全性能大大高于汽车和飞机;高铁运行平稳,噪音低,不受外界的干扰,舒适度远远高于汽车;高铁速度都在二百五十公里以上,大大压缩了旅途时间,优势远远大于绿皮火车。
七十一岁的陈汝益大爷天天都在期盼高铁。早在阜阳西站站房及站前广场建设时,家住附近小区的陈大爷,就曾多次到建筑工地附近溜达,向工人们询问:“高铁长什么模样?它和火车有啥区别?”
陈大爷太明白交通的重要性了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,他作为工厂的采购员,曾到芜湖、上海、北京等城市进货,绿皮火车咣当一路,成为他最深刻的旅途记忆。
转眼到了二十一世纪,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,陈大爷和老伙伴们开始远行。二〇一〇年,陈大爷去了趟北京,十多个小时的卧铺,还是有点累。“老年人出行,坐慢火车太颠簸,坐飞机太折腾,平稳、快速的高铁最合适。如今从阜阳坐高铁,五个小时就能到北京。”陈大爷高兴地说。
采访中,贵州凯里的潘先生告诉我,沪昆高铁开通后,出游特方便。二〇一一年,他打算去南昌旅游。当时从凯里直达南昌的火车很少,即使是K字头的快车,耗时也要十六个小时左右。沪昆高铁开通后,从凯里到南昌也就四个半小时,可以当日往返。
二〇一五年春运,担当了三十六年春运主角的广州火车站,将“春运名片”让给了二十多公里外的高铁广州南站,丢掉那段不堪回首的“春运记忆”。广州南站作为高铁动车组停靠第一大站,承担起春运重担,白色动车组成为春运主力。
二〇一七年九月二十一日起,我国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、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“复兴”号动车组,开始在京沪高铁以三百五十公里时速运营,使我国成为世界上高速铁路商业运营速度最快的国家。北京南站至上海虹桥站最快实现了四个半小时到达。
二〇一八年九月二十三日,广深港高铁香港段开通运营,从北京坐高铁到香港最快八个多小时。
几十年来,我凭借火车司机的经历和长期宣传工作的实践,有幸见证了中国铁路的发展,亲身感受着中国铁路的变化。从绿皮车、红皮车、蓝皮车到白色的高速动车组,从开窗通风到空调列车,从时速四十公里、一百二十公里到高速动车组的二百五十公里、三百五十公里,速度越来越快,乘车环境越来越舒适。二十年前,绿皮车耗时一天的旅程,如今高铁仅需要两三个小时。几十年,弹指一挥间,中国成功建设和运营了世界最发达的高速铁路网,开创了中国人行走的新时代。
鲁迅说:“节约时间,也就是使一个人有限的生命,更加有效,而也就等于延长了人的寿命。”一条条高铁,被人民群众比喻为时间的生产线。提高了速度,节省了时间,也就延长了生命。这是高铁哲学,是时代的辩证法。